快樂學院

时间:2019-05-13

快樂學院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黃昏。偌大的都市逐漸沉入黑暗中。屋頂一點一點染上黑墨;門前垂掛的信箱。  在我的身下,正壓著一個女人窈窕的身軀。「啊礙好棒、再來……」  我摟著女人纖柔的腰,就大力挺進。另一方面我的手指也沒閒著,撫過那片芳草,它肆意地奔放在女人的密林。  「不、饒了我吧!我、我要去了……」  「嘟、嘟、嘟……」就在她緊緊抓住我,要衝上天的一刻,呼叫器響了。  「別停!」  「寶貝,我怎麼捨得停。」我一邊繼續衝刺,一邊偷瞄著掉落在床邊的戶BBCall上閃亮的數目。  「干、查勤的。」  我吐了吐舌頭,為了快點結束而更猛力抽送起來。衝啊!萬馬奔騰的激烈……  數分鐘後。解放過的男根軟綿綿地癱著,我拿起放在桌上的電話。  女人柔軟的身體靠了過來,懶洋洋的像支小貓。真迷人。我故意用腳尖去刺她渾圓的雙臀。  「你壞!」女人頑皮地笑了笑,一轉身,拾起粉黃色的浴巾披上,走向窗前。浴在大片落地窗灑落下的夕陽裡,她彷彿也要溶入這片絢麗。  眼前新宿聳立的大樓,像是沙漠中海市蜃樓的遠古遺跡。空氣中滿是歡愉過後的失落與倦擔,「這裡是JES。」  電話接通後,我報上密碼。另一頭又傳來熟悉的沙啞聲音。「任務、晚上七點,磁碟片會交給由美;依照慣例、看完後馬上銷毀,OK?」「遵命。」  我掛上電話,這類通話總是如此簡單扼要。  「是局長嗎?」女人回過頭來,她的輪廓在夕陽中顯得特別柔美。  「是不是抓到我們在偷懶?」  我點起煙,深深吸了一口。「晚上七點,跟超級探員由美小姐拿資料。」  女人--我的由美撫媚地笑了。她把頭髮一撩,兩眼直勾著我。  「那麼再來吧!」              「討厭,人家不會啦!」  「好老師,你就替人家答嘛!」  全班哄堂大笑起來。被問的人非但不站起來,還噘著嘴向我撒嬌。可惡,這群小妖精……  一氣之下,我差點沒把手上的粉筆朝她們扔去。就在這時候鈴聲響起……哼,算她們狗屎運。  女孩們一聽到鈴聲,就自顧自地站起來,大聲說笑,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。  「起立、敬禮。」  「謝謝老師……師……師。」像在唱平劇一樣,女孩們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長……這分明是在取笑我。  我闆著臉瞪過每一張臉,你們、你們給我記……這、這……一個女孩的格子裙像被風吹起,不、是她自己掀起裙擺往臉上扇著……她勻稱的雙腿閃著象牙白的光澤,像是感受到我凝視的目光,她賊賊地笑了笑。  「我裡面有穿短褲啦,色狼。」  女孩們哭得東倒西歪。你、你們……  當我胡亂抓起桌上的課本,衝出教室時,已經是滿身大汗。(這些女孩子真是太可怕了……)  不只這樣,只要我一轉過身,在黑闆上寫字,就可以聽到一片竊竊私語,無非是對我的品頭論足;上課中也常爆出一些莫名的笑聲……站在講台上的我,在這三十五對銳利目光的注視下,簡直比上刀山、下油鍋還要痛苦。  這些女孩對新來的年輕男老師,真是極盡捉弄之能事。(儘管我也是帥哥一名,但這種魅力在這群半大不孝正在發育的高三女生身上,反而成了阻力;搞不好是她們因為害羞而故作姿態呢。)如果是男校的話,就簡單多了。  一聲「接招!」粉筆攻勢就搞定了。  可是這些春花般綻放的女孩們,她們可都是富家名門的千金大小姐,連被人大聲講過都沒有。她們只要嬌滴滴喊一聲「不管,人家不懂嘛!」再有威嚴的人也要軟了半截吧?可是她們搗起蛋來,一點也不輸給男孩子。  我對女子高校的種種綺想,總算是徹底破滅了。什麼濃密的樹蔭下,害羞的長髮美少女「純純的愛的告白。」這些根本是騙人的。  「佐久間老師!」當我走在走廊上,身後又傳來女孩那種輕佻的聲音。  「這些小妖怪,你們整我還整不夠嗎?」現在要躲也躲不了,只好硬著頭皮回過身。  短短的頭髮帶著幾分瀟灑,那張豐厚的嘴唇微微翹著,像隨時在嘟嚷著什麼,這是個很神氣的少女;她的身邊還站著另一個長髮女孩。  我的眼前一亮。  「老師,你習慣這裡了嗎?」  「說不上習慣不習慣,我也是昨天才來的。嗯,你叫什麼名字?」  「振間典子,叫我小典就好。老師,你幾歲了?」  「二十五,怎樣,為什麼問這個?」  「沒什麼,隨便問問。血型呢?」  「B型。」  「身高、體重,有沒有馬子?」  「你、你是在做身家調查嗎?」  「老師,叫我小典啦!」  我差點沒昏過去,但礙在另一個女孩的面上不好發作。她……我早就注意到了,好像叫做松乃廣美。她總是那麼靜……如瓷的白晰肌膚,兩道秀美的柳葉眉。烏黑的長髮,總是讓窗外流洩的陽光染成閃爍的粟棕色;微微一動,就像灑落下無數的金沙。她的楚楚動人一直深印在我的心上。  叫做松乃的女孩像感受到我的凝視,害羞地垂下眼簾。  「小典,不要再為難老師了。」一邊拉了拉典子的衣袖。  「老師,我是松乃,松乃廣美。」雖然還是不敢看我,她的態度倒是很大方。  我不禁脫口說出「嗯、我早就查過了。」,典子馬上跟我翻臉。  「我就知道,男人就只注意漂亮的妹妹,連老師也不例外,偏心、偏心。」典子故意喊得很大聲。  「不是,你小聲點啊!我是看松乃總是一個人靜靜坐在窗邊。」  教室裡已經探出好幾個人頭,正在好奇地打量著我。求求你,別搞砸我的差事。  「你們對每個老師都這樣嗎?」  「才怪,帥哥,這是我們對你的特殊待遇喲!」謝天謝地,總算扭轉情勢;典子的聲音又低了下來。  「特殊待遇?」  「是啊,我們看老師年輕帥氣,才會心癢癢的。」(就是嘛,我說像我這樣的美男子。)松乃也笑嘻嘻地把手指放在唇上。  「真的,老師好可愛耶!」被她甜甜的聲音讚美著,我簡直有些手足無措起來。松乃,你、你才真是可愛呢!但願這種甜蜜永遠不變,只有我倆人……典子很不識趣地插話進來。  「你可以想像對訓導主任佐籐「女仕」做這樣的事嗎?只要我們稍微坐不端正,她就會用那高⒏度音的嗓子喊道「你們這哪像雨宮學院培養的高貴淑女哦?」,對那老處女特殊待遇?我們可沒這個興趣。」  訓導主任佐籐?……我的腦裡閃過昨天介紹過的臉孔。沒錯,矮矮胖胖的老太婆,剪短齊耳的頭髮、戴副厚重的眼鏡。乍看下根本分不出是男是女,只有嗓門還是那麼的尖銳有力。  「她還管得動你們嗎?」  「管是管不了,但是她簡直是塊遠古的化石,又臭又硬,誰也不想去惹她……不過有時候也有她的可愛啦!」她對松乃擠擠眼。  松乃也會意地笑著,突然又「骯」的一聲。「對不起,失陪一下。」  她小碎步跑過我身邊。轉身望著松乃離去的身影,只見走廊的轉角處有一個戴著眼鏡、像小男生的女孩正在等著,她把一封信交給松乃。  「那個單戀的傻孩子……」典子笑著說道。  「她叫做水上早由利,一年級。每次沒事就跑到班上來找松乃,一天一封情書、三天一束玫瑰,簡直比人家有男朋友的還勤快。不過,她看起來總是怪怪的。」  「哦?」原來是這麼回事。接觸不到男孩子,懷春少女只好把滿腔愛意投注到同性的身上。我仔細觀察她們。曲於是背對著,我無法看到松乃的表情;那個早由利倒是在察覺我的目光後,就狠狠地瞪了回來。  「老師,你看吧!如果你敢對松乃動歪腦筋的話就慘了,說不定會被她用刀捅死呢。」  「你別再說了。」對這些捉摸不定的小女生,我現在可是小生怕怕。只是、只是……那個早由利,她的臉儘管有著男孩子剛硬的線條,豐滿的胸部卻像兩粒圓鼓鼓的大球,就要撐破西裝式的製服外套、蹦跳出來。可惜、可惜……身材不平衡的人,心理也很難平衡吧?  「這種事在女校裡常聽說。」  「什麼事?」總不會是同性戀戀人姦殺情夫吧?  「我是說女孩子間的互相愛慕啦!」  「嗯、很多……」典子心不在焉地答道。  「這也難怪,大家朝夕相處,難免產生特殊的感情,而且據說嘗過那種滋味的,也大有人在。不過老師,你別擔心,我還是喜歡像你這種成熟的男人。你還是處男嗎?」  這……為什麼要把我扯進去?  就在這尷尬的時刻,上課鈴響了。  「啊!上課了,這節是音樂課,我還得快點到音樂教室。那麼下次再見了!」典子向我揮揮手、跑開了。  「唉……」好不容易可以鬆口氣。只是,那個可愛的小腦袋瓜裡,為什麼淨裝著這些事?我真是怎麼也想不通……  就在這時候,松乃溫柔的聲音傳來。「老師!」  「咦?」我轉身過去,只見松乃正眨著水汪汪的大眼,對我狡黠地笑著。  「老師,典子的話你不要相信喲!她這個人秀逗秀逗的,最愛胡思亂想了。如果有任何問題就問我吧!我也是這班的班長。」  「哦,那就麻煩你了,畢竟我在這裡也是人生地不熟的。」  「老師,別客氣了。」在落落大方的松乃面前,我反而像小姑娘般的渾身不自在。  「松乃,快點,要上課了。」前面傳來典子的叫聲,松乃加快步伐,跑了起來。她淺紫色的格子裙飛揚著,露出底下纖細光滑的雙腿。真不錯,可以得個⒐0分羅!我呆呆地沉醉在眼前的美色;過了半晌才回過神,假裝咳嗽幾聲,來掩飾自己的失態。                 初冬清朗的空氣,微微涼風襲來。一到上課,整個校園都靜了下來;只聽見偶爾傳來的朗誦聲,像小精靈們的呢喃低語。走到種滿椰子樹,綠盎然的中庭,還可以聽到古舊的磚紅校捨裡,傳出少女們高昂清澈的歌聲。  私立雨宮學園。位於長野近郊的山上,是一所頗富盛名的女子貴族中學。  國中、高中合計共有約一千多名學生,依照規定這些女孩們都住在一起。很典型的天主教學園;黑色的禮拜堂,穿著灰色長袍的修女們,像一座座石膏雕像移動在茂密樹蔭下的步道上。但是,在這一切平靜的表象下……  我想著電腦螢幕上出現的驚人真相。這一向誇耀著嚴格管教、高昇學率的百年名門女校,暗地裡卻接連發生不尋常的事件。  這幾年來,每年都有好幾個女孩子失蹤,儘管沒有對外公佈……照說做父母的沒有不管的……只是很奇怪的,這些父母在向警方申請協助尋找不久後,又都以「已找到女兒」為由,要求警方不得再插手此事。  可是,據警方的追蹤調查,這些女孩們一個也沒有回來。而學校方面的態度也曖昧不明,面對警方的查詢,他們一律以「該學生已轉學」的藉口搪塞。坦白說,像女子學園這種封閉的社群,一般警方是很難涉入;再加上學園的女孩們都還未成年,就算知道、看到什麼,也都在校方的控製下不敢多說什麼。  總之,這一連串的失蹤事件都是以不了了之收場;而新入學的女孩們也可能就這麼一去不回了。而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。  我--佐久間裕一,帥哥加上JES的超級探員,正化身為女孩們的夢中化學老師,來拯救大家了!所謂的JES,就是教育委員會在考慮學校的特殊狀況下,與警方合作的調查機構。當然裡面的工作人員,就得像我這樣深刻瞭解青少年的青澀、耍帥、叛逆……等等複雜心理的人。  唉、可憐的慘綠少年少女們……(呸呸,好像用錯成語)不過發生在雨宮學園裡的事,好像來得更神秘詭異……連我的前鋒、JES的佐佳木惠探員,也在進入學園一段時間後失去了消息。                 辦公室裡,因為大部份的老師都去上課,而顯得冷冷清漬。好不容易我到自己的位置,發現上面留有一張寫著「佐久間老師理事長在找你佐籐」的字條。佐籐?哦,那塊快發黴的化石……  一個矮胖的黑影滾到眼前,我感到正被一道銳利的眼神打量著。  「佐久間老師,大家等你老半天了,你可真悠哉啊!」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,學校裡就是少不了這種惹人厭的老太婆。不過這也算是一種考驗吧?我在老女人面前一樣很吃得開的。  「喔,被學生纏住了。」  「是嗎?問問課業上的問題是可以的,不過別自作多情,以為那些小女生迷上你了。她們不過是吃不到魚的饞貓罷了,難得有支公的……」老處女就是老處女,她怎麼不練練別種舌功呢?  「哎呀,不是我在說,現在的老師哪還有作老師的樣!像你之前的化學老師,打扮得簡直跟妖怪一樣,坐沒坐相站沒站相,像偏偏那些小女生還喜歡她,說她非遜(Fashion),還偷偷模仿著。看吧,做不到一年,就莫名其妙辭職了,連招呼也沒打一聲。唉唉,真不知道她把老師這樣神聖的職業看成什麼了。」她不是在說木惠吧?  老太婆搖頭歎氣,一副要昏倒的模樣。我老實招了,在我跟木惠一起受訓的期間,也是被她要得團團轉。那個精明幹練、總是走在流行尖端的女孩……只是這樣突然的離職,恐怕不是好勝心強的她會做的事吧?  「難道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?」  (不會是你這個老怪物暗中動了手腳吧?)「自從現任的理事長接職後,這類事就變成她一個人在處理。」佐籐的話裡明顯地流露出不滿。  「那麼學生呢?如果她們要轉學……」  「學生?」走在前面帶路的佐籐突然回過頭,謹慎地看了我一眼。  「怎麼,佐久間老師,你也聽到謠言了?就有這些人,準是對我們輝煌的校譽眼紅,才造謠搞破壞的。什麼學生失蹤,你千萬別相信,我們這裡從沒有過這樣的事。」  老太婆滿佈斑點的臉上,看不到一絲內疚懷疑的神情。她將建立於虛榮心的推論視為理所當然。  我故意討好地問道。「那麼佐籐老師在這所名校裡也有一段時間了吧?」  「嗯、不敢當,我可是從上任理事長的任內就在這裡了,這所學園的歷史也可以說是我一生的故事。」老太婆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感傷起來。  「那麼上任理事長是怎樣的人?」  老太婆停下腳步,好久不出聲,像陷入對往事深深的回憶中。  「一位真正的教育家,全心投入於日本女子的教育事業。記得大戰剛結束的時候,GHQ(二次大戰後聯合國派駐日本的軍隊)提出要徵收學園為駐防據點的要求。當HGQ將軍率領駐兵來到時,理事長一個人擋在校門前,對著數百名美國大兵喊道「你們以為做學問的是什麼地方?我聽說各位都來自自由民主的先進國家,卻要做出如此野蠻的舉動,真是感到遺憾。」結果GHQ的將軍一言不發,向他行禮後就自動離去了……在他身上,我才看到真正的教育家的風範。」                覺得怎樣?這是你第一次來教女校吧,有沒有遇到什麼睏擾?」理事長的聲音很輕柔。  「因為佐佳木惠老師突然辭職,原本我們學校大部份都是女老師的……學生們都還乖吧?希望沒給佐久間老師製造麻煩。」  「不、不,比起男孩子他們好帶多了。」我口是心非地回答,總不好第一次見到人家就告狀吧?  人家--雨宮學園的理事長雨宮淑子就站在面前。女人四十一支花的她,正散發出一個成熟女人最濃鬱的誘惑。臉頰上白玉般透明的肌膚緊繃著,細長的鳳眼直掃入髮梢,給人一種高貴,難以親近的冷艷感。  T大外文係畢業。出生於世家,父親是議,員又嫁了一個議員丈夫,自從七年前任職理事長後,就帶著女兒小百合住在學校宿捨裡。看著緊裹在西式條紋套裝下的窈窕身軀,很難想像她已經有一個高二大的女兒。  在理事長室裡,還有另一個重要的人物。雨宮學園的園長--巖籐剛三先生。  五十多歲的他,有著中年人微微發福的身材,濃黑的眉毛像在說明他不輕易屈服的強硬性格。也當過議員,聽說是靠做工業材料買賣起家的,仗著財多勢大被聘為雨宮學園的園長;很湊巧的第二年淑子就成為學園的理事長。  他們間有沒有一腿,這種事當然不會公開。只是和丈夫分居的淑子,由她高挺渾圓的胸部和勻稱的腰身看來,絕對是不欠缺男人的滋潤。(這種事很難逃得過我的眼裡。)  處於狼虎之年的淑子和看起來很能「干」的巖籐,任誰也會想把他們送作堆的。我想像著巖籐強壯的身體壓著淑子,肥胖的手使勁搓揉她豐滿的肉球。「咚」的一聲,身下的小棒子直挺挺地翹了起來。拜託,現在還不是你上場的時候啦!  「佐久間老師,根據資料,你也在A、K等私立學園待過,不知道你覺得和它們比起來,我們的雨宮學園如何?」我小心翼翼地斟酌字句。  「嗯,私立學校裡大部份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,父母親對他們抱有很高的期望,老師的教學也得來得更嚴謹認真。」  「沒錯,這就是人們會選擇私立學校的原因。由於管得緊,什麼被欺負、暴力勒索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,再加上這些孩子都被培養了強烈的優越感,也不肯作出什麼傷害自己名譽的事。」淑子的話可謂一針見血。嗯,這是個聰明的女人。  事實上,如果要明確區分,私立學校還可分為三類,分別是以頭銜、以傳統、和以金錢來吸引學生的學校。前面兩類也真如淑子所言,在學校、家庭的嚴格管教和學生的自製下,這類學校都能創造出極高的升學率,可以說進了這所中學就等於保送至名府大學了。至於第三類以金錢作為招攬的學校,則是暴發戶子女的天下。他們視多少為最重要的價值標準,因此也常發生大戶聚集羅樓,修理小戶的事情。  當然,他們更不會把那些錢賺得比自己零用錢還少的老師們放在眼裡。可是,既有優良傳統又有著高昇學率的雨宮學園裡,為什麼還會發生學生失蹤這樣離奇的事?  「你是公立學校畢業的吧?……據我所知,校內的許多老師對私立學校的作風也頗有微詞,怎樣,你對這種事有什麼意見?」園長粗厚的聲音傳來,他顯然在試探我的態度。  「哦,這對我而言是無所謂的,反正有錢賺就好。」  「這樣的……看來什麼理想、抱負,都不及填飽肚子重要。這兩天覺得怎樣,還有興趣嗎?」  「我想還可以勝任,而且雨宮學園的待遇又特別好。」他們輕衊地笑了。BINGO!讓他們瞧不起最好,這樣才不會對我有戒心。  「因為你是教育委員會極力推來的,我也很相信你的教學能力。不過因為學園裡都是正在發育的少女們,難免對一些問題特別好奇,希望你能銘記本校的校訓-嚴正、端重,以培養少女的高尚情操為宗旨就好了。」  「是的。」我盡力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。  「那麼可以請問一下,木惠老師是以什麼理由請辭的?」在一剎那間,我仿佛看到淑子細長的眉毛挑了挑,但隨即恢復她的冷淡。  巖籐開口說道。「你只要負責你的教學工作就好。」  「是的。」我只好乖乖地退出來,這個謎仍重重地壓在心上。                  JES交代給我的任務,是找出失去連絡的木惠和這四五年來失蹤的女孩們的下落。  走在回辦公室的路上,我回想起昨天被介紹給大家的情景。  老師裡大部份是已經奉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;幾張年輕的臉上看起來嘻皮笑臉,毫無理想的模樣,平日準是習慣對園長、理事長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們。園長和理事長都是厲害的角色,要他們自動承認什麼是絕對不可能的;老太婆又太忠心耿耿,一點也不相信學園裡會出什麼怪事。只有對女孩們下手了……  我的腦海中浮現松乃甜美的笑靨。典子倔強的模樣也浮現出來。不、那個女孩太難捉摸了。  就是松乃吧!不、不,別誤會,我絕對沒有其他企圖,我以JES超級探員的名譽保證。  就在我陷入半喜半憂的沉思中,老太婆尖銳的聲音把我驚醒。  「佐久間老師,你真是……」她怒沖沖的聲勢讓我嚇了一大跳,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麼滔天大罪。  辦公室裡還有兩三個老師,他們也都是表情凝重,屏息不敢出聲。我的視線重新回到老太婆那張橫眉豎眼的臉。  「佐籐老師,想請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」  「這可得問問你自己,我不是早就警告過你了嗎?不要跟學生亂拉關係,現在已經傳得滿天飛了!」  「什麼?我和誰有什麼特殊關係啊?」我的嘴因驚訝而張得開開的,下巴差點沒掉下來。  「拜託,我才上過一堂課而已!」  「一堂課就夠搞了。」老太婆的聲音像花腔女高音般高昂激亢。  「已經有人來報告了,說你一直用色瞇瞇的眼神看著某個女學生,是誰你自己心裡有數吧?」賤人,欣賞欣賞就犯法羅?不知道哪個長舌婦?  「你給我去懺悔。」  「……」什麼碗糕啊?  老太婆顫抖的手指指向那棟黑色尖頂的建築物。  我只聽說過在宗教裡有懺悔的儀式,沒想到這還適用於已經為人師表的我們身上。算我衰,誰叫這裡是上帝的聖地呢!不過,這正是打聽秘聞的的大好機會,修女們一定知道得更多。  當我走向禮拜堂時,一個神色匆忙的男人迎面而來。「怎麼,被關緊閉了?」  我尷尬地笑了笑。「女子學校還管得真嚴格啊!」  「是啊,幾乎每個新到的老師都會被罰。」這麼說,那個比我風騷不知幾百倍的木惠,一定也逃不過這一關哩!  還沒請教人家貴姓呢!這裡男老師少,以後也好有個照應。「請問你是……」  「教數學的佐佐倉老師。」  二十五、六歲的年輕人、典型的白面書生、少女般的白晰肌膚、戴著金邊眼鏡、微捲的瀏海飄在額前……嗯、應該很受到女孩們的歡迎。不知怎麼的,我總覺得他看起來很憔悴,像剛幹過什麼粗活似的。  「佐佐倉也懺悔嗎?」  「嘿嘿,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」原來還是前輩呢!  「那麼我先走了。」佐佐倉繼續走著,他的動作裡沒有一點年輕人的蓬勃朝氣,而是像個幽靈般從我身邊飄過去。                禮拜堂正對著辦公大樓和教室,在它後面是學生和單身教師的宿捨。  坦白說,這裡簡直是老處女的大本營,雨宮學園裡多的是寧願為教育奉獻一生的崇高女性們。(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沒人要)每天通勤的就只有園長和學園警衛吧!  跟這些老女人一起生活,吃是不成問題啦!不過就是傷眼,好在白天又可以把它補回來。儘管這裡依山傍水,風景優美,但對我這個巷口沒有seveneleven就活不下去的都市人而言,無疑是苦行僧般的生活。  教師宿捨旁還有一棟純白的兩層樓洋房建築,聽說理事長淑子就帶著她的小百合住在裡面。與丈夫分居的成熟女人……在走進禮拜堂時,我突然感到莫名的緊張。歌德式的高聳建築,塔端的窗戶流洩下的光束,正落在聖壇中央抱著耶穌的聖母像上,大理石的光澤透露出絲絲的生命的華彩。  我走向聖壇旁的木門,輕輕地推開它。「請問有人在嗎?」  昏暗窄小的房間裡,零落地擺了幾張椅子,一個修女低著頭在編織什麼。看到我她吃了一驚,就在我們目光接觸的剎那……那雙如銅鈴般閃爍的眼眸、微翹艷紅的雙唇……青春洋溢的圓月臉,一時之間我以為是哪個女孩子調皮,故意穿上修女的衣服呢! 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修女,一般的修女總是皺巴巴的,稍微作錯什麼就會念一大套的老巫婆們,可是眼前鮮嫩如水蜜桃的臉蛋兒……要在平常,我一定早吹口哨了。修女恢復鎮靜,站起身來。「請問有什麼事嗎?」  在這麼個美女面前,怎麼可以洩底呢?「哦,沒什麼,只是因為是新來的、好奇,就想要到處看看。」  修女微微笑了笑,她很快地收拾一下。「請跟我來。」  「沒有打擾你吧?」  「哪裡,教堂的門是隨時對需要的人打開的。」  她回過頭來,對我眨眨眼,算是對我的歡迎。天啊!我以後應該常會有此需要吧!連小兄弟也猛點起頭來,他像是迫不及待要鑽出來,跟人家打招呼。你給我踮踮啦!這種地方,在這樣神聖的氣氛下……走在前面的她,一點也沒有覺察到我的異樣。她解說著禮拜堂的歷史和聖母的雕像。  「我是剋莉斯汀,請問老師貴姓?」  「噢,我是新來的生物老師--佐久間。」因為一直想著她僧衣下的人體結構,竟一時說溜了嘴。  「剋莉斯汀修女,你還很年輕吧!」  「嗯,二十二歲,我是這裡最年輕的修女,其他人都四、五十歲了。」糟蹋啊!這麼一朵鮮花!  不過今天能讓我與她單獨相會於此,也真是三生有幸。原來其他的修女們都去參加長野市的宗教聚會,只剩下剋莉斯汀在等待著我的到來……我不禁飄飄欲醉了。  「教室那邊還有些具宗教意義的擺設,佐久間老師去參觀過了嗎?」  我搖搖頭。  「那跟我來吧!」她熟稔地拉起灰色的裙擺,快步走了起來。  我努力壓抑住伸手去掀開它的強烈衝動。又不是小男生了,還做這種事會被當作是變態的。下行,得趕決想辦法轉移注意力。  「這裡既然是天主教學園,園長和理事長也都是教徒嗎?」  「不是。」剋莉斯汀坦率地回答。  「以前的理事長聽說都是虔誠的教徒,不過他們並不強迫老師和學生們信教。其實只要能好好辦教育,也算是發揚了天主教的真正精神。」  「哦?可是我有聽說犯錯的學生會被罰懺悔呢!」  剋莉斯汀笑了。  「那一定是佐籐老師了,她本身是教徒。」  「一般學生也很少去禮拜堂吧!」  「其實也不盡然,無論是老師或學生,在遭遇到挫摺或不如意的時候,都很喜歡來找我們聊聊,當然也有女孩們間的感情問題。」  我故意用很自然的語氣問道。「可是我也聽說,有女老師因為打扮過於時髦而被罰的。」  先打聽看看她認不認識木惠。「你是說佐佐木惠老師吧?」  真不知道木惠是怎樣在雨宮學園裡興風作浪的,幾乎沒有人沒聽過她的大名。「她是前任的化學老師,已經離開了。怎麼,你也聽說了?是啊,她的裝扮也真把我嚇壞了,那一陣子佐籐老師簡直把她看作眼中釘呢!」  我笑了起來,想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木惠,如何在佐籐眼前故意搔首弄姿,氣得老太婆渾身亂顫的情景。  「哈哈哈……」剋莉斯汀也跟著笑了。  走上樓梯,剋莉斯汀又解釋起一座小型聖母頭像的歷史,我卻開始覺得不耐煩了。  四樓的走廊傳來女孩們動人的歌聲。咦?松乃她們不是正好在上音樂課嗎?我的心怦怦跳了起來。經過的時候,才發現教室都拉上了窗簾,不然可以看到松乃引吭高歌的可愛模樣。失望之餘,我再也受不了剋莉斯汀喃喃的唸經。  「修女,真對不起,我突然覺得很累,讓我們到哪裡透透氣吧!」  剋莉斯汀的臉紅了起來。  「唉,都是我不好,只顧一個人呱呱說個不停,也不想想佐久間老師是不是累了。」她拚命向我道歉。  「那麼就到屋頂上吧,那兒風景很好的。」  我們走到頂樓的鐵門,拉開鐵栓,一片美景就在眼前。附近的高山已經覆上一層薄薄的白雪,襯著清朗的初冬湛藍的天空,像軟綿綿的一團團棉花。我呆呆看著大自然如此巧妙的安排,有一陣子好像連呼吸都停下來了。  樓頂很大,除了水塔外,還有一間像是放置雜物的儲藏室。飽含著森林芳香的冷冽空氣拂面而來,我覺得自己好像要溶化在這片清新中。只是不知道從何處傳來奇怪的聲音,竟像是女人的呻吟……還有誰在這裡?  「噓!」我示意剋莉斯汀保持安靜,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向水塔後面。  「阿啊礙不……」忘形的淫喊越來越近了。當我看清楚到水塔角落的身影時,不禁停下腳步。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【全文完】